河北梆子王玉磬简介资料介绍 王玉磬一生的经历

2016-12-29 16:14:35 影视资讯

  河北梆子著名演员王玉磬,是河北梆子舞台上仅有的女老生。她擅演《辕门斩子》中的杨六郎、《江东计》中的诸葛亮、《杀庙》中的韩琪、《苏武》中的苏武、《太白醉写》中的李白等性格不同、风貌迥异的角色,并以她慷慨激昂、声情并茂的演唱和丰彩多姿、健美洒脱的表演,为广大观众所喜爱。

  王玉磬,原名陈国贤,一九二三年农历八月十七日出生于河北省安新县铜口镇。她无兄无弟,姐妹六人,排行老四。父亲陈栋才,自幼在赫赫有名的迁民庄“重庆班”坐科学戏,艺名 “七阵风”,人称“刀马亮” ,专攻夜叉刀马,翻打腾跃,无不精湛。从他青年时起就因功精艺纯,而远近闻名。有一次,“刀马亮”在农村野台子上演出《百草山》,从三张桌子高处“云里翻”翻下,因台板残破,不慎将所踩“抹子” (行话叫‘跷’)卡在木台裂缝里,腿骨被摔折断,无法再登台演出。戏班里的箱倌老许,看到“刀马亮”一家生活无着,甚是可怜,便时常凑些钱来,买了草药帮助“刀马亮”洗伤,买些粮米周济一家人过活。“刀马亮”看到老许是位好心肠的老人,便认做义父,以图报答。“刀马亮”的伤养了几年才好,找到班主之后,得到的答复是,戏班不养老小,更不养病残,当即被撞了回来。这使他伤透了心,带着一口闷气,回到家里便吐起血来。从此,一病不起。在他生命垂危之际,想到自己从艺以来的辛酸往事,回忆起在戏班的所见所闻,不禁浑身抖颤。他把跟着自己受了大半辈子苦的老伴叫到床前,凄楚而严厉地嘱咐道: “我死了之后,就是饿死,也不准让一个女儿去学戏; 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,就买包毒药把闺女们药死,你自己改嫁走吧! ”老伴哭成了泪人,一一答应。不久,“刀马亮”含恨离开了人间,时年五十六岁。

  “刀马亮”死后,抛下六个张嘴等吃的小姐妹,全靠母亲一人织席赚一点儿钱,艰难度日。虽然有许多好心人劝她送女儿去学戏,好歹找碗饭吃,但是,做妻子的牢记着丈夫的临终遗言,日子再苦,也不能走这条路。最后,“刀马亮”的师弟王文炳,看到她们一家人穷得实在活不下去了,就好说歹说地劝师嫂把孩子带去学戏。陈大嫂哭得死去活来,深怕对不起死去的丈夫。可是,眼前只有两条路,不学戏就得活活饿死。一狠心,去吧! 说不定能有条活路。但是,她嘱咐女儿一定要隐姓埋名,不准让人知道是“刀马亮”的闺女。就这样,大姐陈淑贤,学演了“靠架刀马” ,改名小月英; 二姐陈志贤,学演花旦,改名妙灵云。不久,年仅六岁的陈国贤和三姐陈玉贤,也在师叔王文炳的提携下,进了合作戏班,开始了艰辛坎坷的舞台生涯。

  那时的戏班,几天一个台口,风餐庙宿,小国贤跟着大人们受尽了奔波之苦。每天早上四点钟,就由师叔王文炳带着喊嗓子、练声,一大碗加了盐的白开水喝下之后,开始踢腿、下腰等形体训练。一天早中晚三功戏,她还要习演些娃娃生、娃娃旦。虽然班主只管吃不给钱,小国贤总算有了吃饭的地方,所以她还是很知足的。师叔王文炳是演青衣的,有些老生戏也演。演出之余,常给小国贤说戏。头一出说的是《胡迪骂严》,以后又教《男起解》、《走雪山》。学会之后,时常当帽儿戏演一演。

  小国贤虽然年幼,却聪颖过人。接受能力强,人又格外用心。别人在台上演戏,她在一边仔细地看,天天演,天天看,一出一出的戏,全都吃到肚子里,记在心头上。那时的戏班,人员不固定,今日来,明日走,合了分,分了合,有时当地点了戏码,难免缺人少角的,就得临时找人“钻锅”。一时凑不来,小国贤就自告奋勇顶替。《小放牛》缺个牧童,她演; 《探亲家》缺个彩旦,她来; 《下江南》少个刘墉,她也能顶。每次救场,小国贤演得认真,还挺象那么回事,戏班里的叔叔大爷们非常高兴,都管她叫“小客串”。班主更是高兴,只花几个饭钱,顶事不少。一来二去,眼边儿前的戏难不住她了。她又天生一副好嗓子,既能顶场,又保险。

  人随年长,艺伴功精。没几年的功夫,“小客串”能演许多戏了,在观众中打得很响。远近一些县都知道有个“女胡子小客串”,然而,却没人知道她是当年“刀马亮”的女儿陈国贤。

  一九三七年,芦沟桥事变之后,冀中大平原上日寇和汉奸横行霸道,民不聊生,唱戏作艺的更是受尽人间凄苦。“小客串”在戏班里呆不下去了,就在颠沛流离之中隐匿了几年。后来,为了生计,一家人挑筐背篓地投奔已经先到天津唱戏的二姐妙灵云。先后在“小华北”、“西广开”、“广顺”等戏园子和韩俊卿、银达子等名艺人搭班唱戏。在这之后,“小客串”虽然饱尝了人间的苦涩,但在艺术上,却一天一天地成熟了。她有机缘同一代名伶金钢钻、小香水同台演出,在为她们配戏的过程中,开阔了视野,增长了见识。由于她机灵透亮,又虚心肯学,深得这两位前辈艺术家的赏识。她们时常亲自为她说戏指教,这为她后来在艺术上的造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至今,她的一些拿手戏,如《南北合》、《辕门斩子》等,就是在这个时期,由小香水亲自传授的。

  由于封建社会的摧残,到解放前夕,曾红极一时的河北梆子濒临灭绝的边缘。在小香水、金钢钻相继去世之后,许多艺术上有成就的老艺人也都或死或逃,所剩无几。幸存的一些河北梆子演员,一面卖烧饼馃子、拉胶皮车维持生活,一面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坚持演戏。这时候,因其嗓音响若磬石而更名为王玉磬的“小客串”,虽然正当年华,又早已蜚声舞台,却也照样穷困潦倒,难得温饱。每天去戏院演出,连电车票也买不起,往返全靠步行。早上买一碗素丸子汤,泡上一块干豆饼,一顶就是一天。生活这样艰苦,她却舍不得离开舞台。她想,河北梆子祖辈相传,已成为中国戏曲艺术宝库中的一支名花,绝不能传到我们这一代让她失了传。她和同行姐妹兄弟,咬着牙坚持着,在痛苦中挣扎着,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。一九四九年天津解放了,党把王玉磬从人间地狱里解救出来。一位在旧社会饱受摧残的民间艺人,翻身之后的主人翁感情,表现得最为突出。她宁肯放弃一天三十元的包银,坚决申请参加月薪有限的国营剧团。一九五三年冬,她不顾异国严寒,随慰问团到朝鲜前线,慰问了最可爱的人。她曾多次积极地参加演出小分队,上山下乡,为水库工地民工和偏远山村的农民演出。在演出工作中,她不怕劳苦,主动承担责任,任劳任怨,想办法出色地完成领导交给的各项演出任务。

  随着艺人的政治地位的提高,在艺术方面,王玉磬也有了施展才能的天地。除了演出之外,她努力钻研业务,逐渐学习了一些戏曲表导演方面的理论知识。对几十年来的艺术实践进行了比较系统的总结,使艺术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。对她拿手演的一些传统剧目,本着去芜存菁推陈出新的原则,反复琢磨,不断锤炼,使之更加精湛。另外,她还主动参与一些戏剧的移植改编工作,先后移植上演了《赵氏孤儿》(饰程婴)、《苏武牧羊》 (饰苏武)、《白帝城》(饰刘备)等,丰富了河北梆子的上演剧目。同时,对于反映现代生活的剧目,她也积极地支持并亲自参加演出。

  在艺术创作方面,王玉磬一向严肃认真,精益求精。对于她所扮演的各种角色,从演唱技巧到身形表演,以及性格的刻划,都是精心设计,反复推敲。在继承传统、发扬流派以及革新创造方面,都做出了一定的贡献。她曾为毛主席、周总理、朱委员长等老一辈革命家演出。有的还经有关部门录音录像,留做资料。她演出的一些唱段,经电台播音之后,为广大河北梆子爱好者所传唱。

  王玉磬对待戏曲艺术并不保守,不仅勇于探索,而且善于博采众家之长,融于自己的艺术实践之中。因此,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流派。在她学戏的时候,还是京剧、梆子两个剧种同台演出。参加京、梆合作班子的演员,要求既能唱梆子,又会演京剧。王玉磬从小就受到京剧的熏陶,又得到京剧老艺人孙行甫的教益,曾演出过一些唱、做都比较繁重的戏。如《狸猫换太子》(饰陈琳)、《下江南》(饰刘墉)等。这使她后来在唱腔设计和身形表演方面,能够比较自如地从京剧中汲取一些唱腔融合到河北梆子唱腔中去,创造出新的唱腔。这在她所演出的《五彩轿》、《苏武》等剧中,是不乏其例的。此外,对于曲艺中的京韵大鼓、天津时调等曲种,以及晋剧、豫剧、川剧等姐妹艺术,她也相当喜爱。在过去那样困难的年代,只要有空闲,她总是利用一切机会到园子里听几段、看几出。然后,把它们学会唱熟。她的这个爱好,不仅仅是因为喜爱,更重要的是为吸取精华,加以借鉴,用来充实丰富自己的艺术创作。

  解放后的十几年,王玉磬在政治上和艺术上都不断提高。一九六一年七月一日,她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。自一九五四年开始,曾多次当选为天津市人民代表、天津市妇联委员、全国妇联委员、天津市青联委员。一九五四年,她以《杀庙》一剧参加了天津市第一届戏曲会演,荣获一等演员奖。由于她在艺术方面做出了贡献,中国戏剧家协会、中国音乐家协会,于一九五八年,同时吸收她为会员。

  但是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她却被诬为“反动艺术权威”、“三名三高人物”,遭到残酷的迫害。不仅失去登台演出的权力,连人身都受到严重摧残。她的二姐妙灵云被逼身死,三姐王玉鸣被下放到农村插队落户。直到粉碎“四人帮”,王玉磬才真正得到第二次解放。

  由于林彪、“四人帮”的摧残,王玉磬的身体受到严重的损伤。她患有多种疾病,身体很虚弱。但是,她精神却相当顽强。医生劝她长期病休,她不加理会,仍以顽强的毅力拼命工作。她把主要精力用于艺术教学,偶尔也参加一些演出。她的爱人是一位音乐工作者,夫妇俩经常在一起进行艺术探讨,互相帮助,取长补短。

  王玉磬的精湛艺术,为人们所称道,王玉磬本人,也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。一九七八年三月,她出席第五届全国政协会议,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。一九七九年十月,她参加了第四次全国文代会,并当选为第三届全国戏剧家协会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