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麦郎被起诉事件 就像雪融化在火中[第7页]

　　九 我们离开乘坐大雨的声响

　 　长久我们抱怨泥泞中我们紧缩了步子。选择秩序的、选择正义的、犬儒的、惶惑的，都盼望雨水，带着住房分配表上的不同位置和强弱的心脏。大雨后，泥的北方 锈气弥漫，升起新雾，我们鼻腔模糊，表情紧张，蛛样前行。雾抱住我们23寸或35寸的腰围，我们觉得安全。底下不可见的锈气拖曳我们的腿，我们感到不安。 在梦中我们离开乘坐大雨的声响。

　　庞麦郎事件是个值得停留的时刻;我也知道它的话题性已经过去。社会又一次消费和过滤了庞麦郎和他的争论。人间喜剧般的事件，成为闹剧的片段，消灭了巴尔扎克命名的反讽性。

　　当事件被视为新闻，以其吸引眼球的程度构成注意力和利润热点，“新闻性”成为漂浮的浓厚奶泡装饰着饮料，也消除饮料的苦味。我们扫描新鲜事追逐未来，浪花推着我们不停留地向前，我们踩水浮于海面，直至精疲力竭。

　 　这甚至不像盖茨比的结尾，“于是我们奋力前进，却如同逆水行舟，注定要不停的退回过去。” ——我们没有过去可以退回。乡土与城市的二分已经是一种虚构，没有乡土的、社会主义的、市场之前的中国，可以让在庞麦郎时间后同情他、说不清楚自己对市场 逻辑的反感、却又确然心怀不满的人们走回去。

　　而必须对付关系的伦理学。必须像斯皮瓦克说的那样，付出最大的代价，不顾一切地去进入他 人 的世界。必须承认他人在旁边，而我们在生活世界的交织中共同生活，也必须承认生活世界的不均匀和多重性。“与我有关的在脚下和远处”是全球化时代数码资本 主义下的幻觉，正像“他们与我无关”“他们是病人和怪人”是无法自圆其说的巨大幻觉。那些幻觉甚至并不轻松。

　　假如可以套用兰波的诗——故乡融于梦，就像雪融化在火中，但不要让巨大的幻觉窒息了我们的声音。